面部烧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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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小女儿半边脸烧伤了您能为她画一张漂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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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师傅,这是我女儿,您能为她画一张漂亮的肖像吗?”摘下女孩的口罩,画师崔三顺看到了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张脸……

女孩摘下口罩,那是一张触目惊心的脸,没有一秒的犹豫,老画师拿起画笔

年近70的崔三顺,是中央大街肖像艺术画廊二十几位画师中年龄最大的,也是这里的队长。他在老街街头已经给人画了23年的肖像,足有数万张。但是,这一张他记得最清楚。

那一天下午3点多,崔三顺像往常一样耐心地等客。他看到一位女子领着一个戴口罩的女孩,在画廊前转了一圈又一圈,几次在自己的摊前停留。

“画像吗?”崔三顺问。“就看看。”女子看了好一会儿,还是领着孩子离开了。

那天画像的人不少,直到晚上9点人群散去,崔三顺起身要收摊时,那位女子领着孩子又回来了,提出要为女儿画张肖像。

说着,女子摘下了女孩的口罩,崔三顺蹲下来,看到了一张触目惊心的脸——黄褐色的褶皱如虫子般覆盖在女孩的左脸上,而右边脸粉嫩光滑,孩子一双大眼睛忽闪着,带着几分期待、几分羞涩。崔三顺感觉自己的心被深深扎了一下,怪不得孩子妈妈在画廊前踌躇了那么久,她是担心别人看到孩子的脸。

“爷爷好!”女孩用稚嫩的声音清脆地喊着。崔三顺难以想象这么小的孩子经历过什么。“可以画。”崔三顺没有一秒犹豫,重新坐下,示意女孩坐在自己对面。

妈妈收起家里所有能反光照见模样的东西,孩子6岁了,渴望看见漂亮的自己

拿起画笔,开始作画,孩子妈妈在崔三顺身后小声讲起孩子的情况。她们家在省内西部的一个县城,孩子两岁多时因一次意外左脸被烧伤。怕刺激到孩子,妈妈收起了家里所有能反光照见模样的东西,希望孩子尽量少看见自己的脸。孩子都6岁了,妈妈也很少领她出门,出门时一定会给孩子戴上口罩。

孩子很少自己出去玩。担心孩子与外界接触少,心理会受影响,妈妈特意给她找了几个同龄玩伴,邀请她们来家里。虽然小伙伴们都曾被家长们反复叮嘱,别刺激小女孩,但有一次和小伙伴打架之后,女孩还是被吼了“丑八怪”。那一天,女孩戴上口罩说什么也不肯摘下来,她哭着说,“妈妈,我为什么是‘丑八怪’?”

“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孩子,你的脸上只是多了一副面具,等你长大了,医生就可以把你的面具摘下来,到那时你就会像蝴蝶一样漂亮了。”妈妈一直安慰女儿,但她知道,在女儿的心中,一直盼望着摘下这副面具,盼望着有一张漂亮的脸。

这一次,老画师打破坚守30年的职业底线,用心为女孩画了张“漂亮”的肖像

为了照顾孩子,孩子妈妈不再外出打工,全家生活的重担都压在了孩子父亲的身上。虽说家庭并不富裕,但妈妈一直鼓励着孩子,等她快要上学时就去哈尔滨找医生“摘下”面具。在妈妈的呵护下,女孩单纯乐观,并没有因为脸上的伤疤有太多自卑。

一转眼,孩子到了上学的年龄,一家人攒了多年的积蓄加上从亲友手中借了些钱,总算凑够了给孩子整容的费用。妈妈带着孩子来到哈尔滨看病,这也是女孩出生后第一次出远门。“我们全家都很期待这一天。以前我就跟女儿说,哈尔滨有特别棒的画家,他们可以画出你原来的样子。女儿一直特别期待。”

孩子妈妈的讲述让崔三顺很心酸。他一直未停下手中的画笔,眼睛、鼻子、嘴巴……流畅的线条,很快勾勒出女孩右侧五官的轮廓,然后对照着画出左边。崔三顺画女孩双眼时,用的时间最长,“眼睛是传神的,一定要画好。”

起初,女孩非常听话地坐在椅子上,静静地,一动不动,大大的眼睛望着崔三顺,满眼期待。慢慢地,女孩流露出孩子的天性,两只小手握成“O”,放在眼睛上“变”成一副望远镜,左边看看,右边看看,中央大街的欧陆风情、头发比妈妈都长的画家爷爷,都让这个不曾出过远门的女孩充满好奇。

眼前的女孩让崔三顺心情复杂,起初对女孩十分同情,后来又觉得女孩着实可爱,也许这场不幸的痛都让她的家人承担了。崔三顺对女孩妈妈说,“你把女儿保护得很好,等孩子整形成功了,再过来,我免费给她画一张。”

画肖像时,崔三顺在画布上孩子眼睛处点了几个白点,如同眼中闪耀的光芒,脸颊也涂满均匀的粉红色,画中女孩笑容甜美,加上两个调皮的麻花辫,宛若城堡里的小公主。

“可以把孩子的口罩戴上了。”崔三顺整整画了一个钟头,这比一般肖像画的时间都长。看到女儿的肖像画,女子有些哽咽,赶快叫来坐在对面的女儿,“快看,爷爷给你画得多好看啊!”崔三顺说,“不是我画的好看,是孩子本来就好看,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小姑娘。”

看着母女俩远去的背影,崔三顺知道,刚刚自己违背了一位肖像画师的底线:“人物肖像第一条是形要准,肖像画是写生,是还原人最真实的样子,而不是创作。”崔三顺是非常坚守原则的人,曾经有顾客拿着美颜相机拍出的照片,让他照着画,他坚决不同意。

“肖像画对于一般人来说可能只是一次旅行的纪念,但对于这位女孩来说,更像是一面镜子,给未来的生活带去信心和希望。”崔三顺说,这幅破例的肖像画是自己从业30余年描绘的数万张画中最用心的一张,也是他心中最美的那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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